“一觉醒来,却不记得是否睡着过。”预防阿尔茨海默,我们能做这些
“阿尔茨海默就像是身处在极端的强光内,然后光缓慢消逝变黑,接着空无一物。”——Deborah Dancy 一名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女儿
老年痴呆,即阿尔茨海默病,是一种起病隐匿的进行性发展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。患者可能出现记忆力减退、语言交流困难等症状。
迄今为止,尚无特效药物治疗。
今天,我们想和你聊聊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?除了药物缓解,我们可以如何预防?以及这些预防的方式是怎么在身体起作用的?
阿尔茨海默症的10个早期警示症状:
◆记忆减退 Memory loss
◆做不好熟悉的工作 Difficulty performing familiar tasks
◆语言交流困难 Problems with language
◆搞不清时间和地点 Disorientation to time and place
◆思维判断力减退 Poor or decreased judgement
◆弄不清事情的脉络 Problems keeping track of things
◆东西放错地方 Misplacing things
◆性格行为出现改变 Changes in mood and behaviour
◆理解视觉和听觉信息有困难 Chanllenges understanding visual and spatial information
◆从工作或社会活动中退缩 Withdrawal from work or social activities
阿尔茨海默病的病理
在健康的大脑内,有着被称为神经元的细胞。它们通过突触建立连接,传递思想和情感信号。
上图中是突触,可以传递信息。
突触很重要,它们是大脑的信息开关,若它们没有正常运作,我们就无法记忆。
阿尔茨海默病的情况是突触坏了,无法再传递信息,如下图:
当医生请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画一个时钟,时针指向4点45分时,他得到这些图画:
时钟是正确的,但指针不对:
时钟不完整,且没有指针:
研究人员发现,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大脑中有下图中的斑块:
这些斑块由一种蛋白——β淀粉样蛋白聚积而成。
当神经元还活着时,每一秒都会制造出β淀粉样蛋白,这种蛋白会大量进到神经元的外围。
健康的年轻人会制造并清理β淀粉样蛋白。
在阿尔茨海默病中,某个环节出了问题:β淀粉样蛋白制造过多,或是清理的速度太慢,导致堆积成块。
随着病情发展,蛋白持续累积,进而形成被称为斑块的巨大粘性簇集。
下图是堆积成块的β淀粉样蛋白:
不过,最终使得脑细胞损坏,继而导致症状产生、以及对个体的损伤,需要其它物质协助。
这个物质,就是脑细胞里的另一种蛋白质——陶蛋白。
陶蛋白在脑细胞中的功能就像铁轨一样,能稳定住神经细胞的传送系统,负责在脑细胞中运输重要的营养物质,如下图:
在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大脑中,β淀粉样蛋白导致陶蛋白受到干扰,脱离神经细胞的传送系统,纠缠在一起,形成神经纤维纠结(陶纠结)。
如图,陶蛋白脱离了传送系统,开始纠缠在一起,成为神经纤维纠结(陶纠结)
纠结形成时,神经细胞的触角开始萎缩,如下图:
最后触角都消失了,神经细胞就死了。一定数量的神经元与突触在脑中死亡损耗时,就会形成痴呆和阿尔茨海默病等临床症状。
患者脑中的陶纠结:
β淀粉样蛋白与陶纠结至今是确诊阿尔茨海默病的主要病理。
从陶蛋白开始产生缠结到发病,可能要花15年的时间。而只有到那时,症状才会开始显现。
研究发现,APOE4基因与阿尔茨海默病的形成有密切关系。目前的主流理论认为,它抑制了大脑清除淀粉样蛋白的能力,所以导致了阿尔茨海默病的产生。
杰西卡·朗博博士计算出APOE4基因携带者所增加的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。
“如果你有一对APOE4基因,说明你从父母那里各继承了一个,那么你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大概是30%-55%;如果你只有一个APOE4基因,那么你的风险大概是20%-25%;如果你一个APOE4基因都没有,那么你的风险大概是10%-15%。”杰西卡·朗博博士说。
值得注意的是,有很多简单的生活方式,能帮助人们预防阿尔茨海默病。
深度睡眠能清理β淀粉样蛋白
加利福尼亚大学的马修·沃克教授研究表明,在深度睡眠中,大脑会清除淀粉样蛋白,但深度睡眠过少或许会导致它的积累。
并且,梅肯·聂德卡教授有一项惊人的新发现,能够解释大脑如何清除淀粉样蛋白。
在扫描老鼠大脑时,她发现了神经元之间的小间隙。老鼠睡着时,间隙扩张60%之多,间隙使脑脊液流经大脑,清除废物,如下图:
“就像是洗碗机,这些间隙打开后,你一下子就能看见液体流出,进入大脑,在我们睡觉时,冲走清醒时大脑所产生的有毒废物。”梅肯·聂德卡教授说。
梅肯·聂德卡教授将其称为类淋巴系统。
人类也一样,白天,淀粉样蛋白在大脑内形成,如果没有规律的深度睡眠,淀粉样蛋白就会开始积累。
“我们需要八小时的良好睡眠,以清除清醒时,大脑里所形成的淀粉样蛋白。显然,淀粉样蛋白在我们年轻时就开始聚积,如果在青年或中年阶段,不能保持长达八小时的持续睡眠,年老后就会有淀粉样蛋白聚积的风险。”梅肯·聂德卡教授说。
睡眠对于防止淀粉样蛋白聚积,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。
三种营养物质能促进突触产生
从上文已经知道,一定数量的神经元与突触在脑中死亡损耗时,就会形成痴呆和阿尔茨海默病等临床症状。
为此,理查德·武特曼教授研究了营养对大脑突触的影响。
下图中沿边分布着的小白点,每一个点都很可能成为一个突触:
而下图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大脑的同一个部分,白点的数量少很多,所以产生的突触也就少很多。
研究表明,阿尔茨海默病减少了已有的突触,也阻止了新突触的产生。
理查德·武特曼教授发现了三种对形成新突触、替换被疾病损坏的旧突触必不可少的营养物质——胆碱、尿嘧啶、和二十二碳六烯酸(就是人们熟知的DHA)。
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在吸收胆碱和DHA上存在困难。
尿嘧啶无法从食物中摄取,一般可由肝脏制造。而有些阿尔茨海默病患者体内无法进行这一过程。
如果阿尔茨海默病患者能多吸收这几种营养物质,用它们来形成新的突触,他们的大脑将获益不浅。
运动能增加海马体中的神经元
加州大学尔湾分校医学院的Carl w. Cotman,PhD(卡尔科特曼博士)利用患阿尔茨海默病的老鼠(称为“转基因鼠”)模拟了人类脑部阿尔茨海默病的许多病理。
科特曼医生发现一种蛋白质,叫脑源神经营养因子(brain-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 简称 BDNF),有助于动物脑部对抗老化,而这因子能借由运动增加。
“在动物实验上,运动能激发脑部成长因子,帮助长出新的神经元回路,生成突触。”卡尔科特曼博士说。
如图所示,会运动的老鼠海马体中的脑源神经营养因子量:
不运动的老鼠海马体中的脑源神经营养因子量:
不运动的动物与运动的动物神经元数量比较:
“令人激动的结论是,当我们测试脑部有阿尔茨海默病的动物,它们也从运动受益,就像野生动物一样,它们的学习更快也更好。这很让人兴奋,因为这表示运动能延迟阿尔茨海默病的发作。”卡尔科特曼博士说。
胰岛素的角色
华盛顿大学医学院 维吉尼亚州菩及海湾的Suzanne Craft,PhD(克拉夫特博士)首度发现,胰岛素、葡萄糖与阿尔茨海默病有关联。
葡萄糖是人体与大脑所有细胞的主要燃料,葡萄糖进入神经元,可以有效协助思考、记忆和专注。
但是它需要胰岛素才能运送到细胞内产生作用。
人体一进食,胰脏内就会产生胰岛素,以便将葡萄糖运送到细胞内。
若胰岛素无法让葡萄糖进入神经元,葡萄糖在细胞外累积的过程就会引发胰岛素耐受性。
胰岛素耐受性与胰岛素一改变,β淀粉样蛋白也会大量增加。此时就开始有症状发生——记忆力逐渐恶化。直到阿尔茨海默病逐渐发病。
当一餐中富含饱和脂肪和高糖,人体的胰岛素浓度会升高,并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。
这是一个异常的状态,胰岛素原本应该是在餐后快速上升,然后很快就会清除,这样才能发挥最佳功效。
但饱和脂肪会削弱胰岛素的清除效果,高糖会导致胰岛素浓度升高。
所以,高糖饮食者脑脊髓液中的β淀粉样蛋白也会增加。
低脂饮食者的情况则有所改善,实验表明,他们的胰岛素与β淀粉样蛋白都会降低。
可喜的是,胰岛素耐受性在多数病例中是完全可以治愈的。
治疗的方式有很多种,目前治疗胰岛素耐受性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运动。
约30分钟的有氧运动可增强24小时的胰岛素功能。
饮食控制也扮演了重要角色。饮食控制就是,有丰富的好脂肪与复合式碳水化合物,少摄取坏脂肪。
有趣的是,若两者同时进行,好处相辅相成。
社交可以减轻症状
伊利诺伊州 芝加哥 拉什大学医疗中心的 Julie Schneider,MD(朱莉施奈德医学博士)与Dr. Bennett(本内特医生)研究宗教团体中没有痴呆的老修女与修士。
他们发现有些人呈现很多病理,但没有认知障碍;或有些只呈现轻微病理,却有阿尔茨海默病。
一位迪比克的修女在八十岁左右过世,接受过十八年的教育,大脑中有斑块的异常现象,同时伴有轻微痴呆。下图中的黑色组织都是她脑部的斑块。是典型的阿尔茨海默病。
如图中箭头所指:
但第二个病例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状况。
她九十多岁,接受过二十年的教育,脑部有相当多的斑块,足以确诊为阿尔茨海默病。如下图:
由图中可见,她的大脑很像第一位有痴呆症状的修女。但这位年纪更大的女士自主功能却相当健全,没有理由让人怀疑她患有阿尔茨海默病。
两人的脑部变化与阿尔茨海默病相同,但一人有记忆丧失与痴呆,另一人则是完全正常,原因是什么?
本内特医生收集到的数据显示,没有丧失任何记忆的修女,社交圈比另一位修女大十倍,她没有任何认知障碍,并且压力较小。
这两位女士的大脑有某些因素不同,改变了大脑对阿尔茨海默病的接受与反应方式。
本内特医生解释说,发展较大的社交圈比较难,需要努力与技巧。参与刺激认知的活动,花较多时间参与处理信息的活动能够保持认知能力,尤其能保持大脑的效率。
结语
保持规律的深度睡眠、低脂低糖饮食、坚持运动、积极参与社交……是的,所有这些做法看起来都普通。但照顾好自己的生活,等待人类进步到可以攻克阿尔茨海默的那一天,就是你能做的最有价值的事。
一名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女儿Deborah Dancy说:“我觉得我早已失去母亲了。她的身体虽在这里,却并不是我认识大半辈子的母亲。”
降低罹患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,有些因素我们可以掌控,有些则不能。例如我们的基因构造遗传自父母,这个无法修正。
但我们可以改善其它方面。可以从生活方式着手,来降低罹患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。
最后,HBO纪录片《阿兹海默特辑 医学之战》中患者家属与医生所说的话,也是我们想对患者及家属说的话:
本文内容整理自:
1.HBO:《阿兹海默特辑:医学之战》
2.BBC:《地平线:治愈老年痴呆症》
3.阿尔茨海默病防治协会网/护理与康复/如何预防老年痴呆病(2020年04月08日)
4.【柴知道】阿尔茨海默症无法治愈,你到底能做些什么?护理一位患者有多难?(bilibili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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